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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在调摄像头，嚼着口香糖：“来嘛来嘛，你们那天晚上打得那么过瘾也让我体验一下啊。”

张佳乐扶额，他也没想到那天网吧里面能掀起这样大的动静，但打都打了，剑圣的PK邀约也的确令人心动。对面的机子已经开好，联盟给准备的账号卡自然比那天网吧里的不知强到哪里，恐怕如果不是百花缭乱远在霸图，他们都会立刻拿过来。

黄少天看到对话框被对面点了同意，对着摄像头禁不住眉飞色舞了一阵。宋晓站他后面，手机里面是黄少天的直播间，此刻人气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上涨。他无语，黄少，真的很不要脸。

 

跟张佳乐打完又点名换了孙哲平，打了两三局各有胜负。黄少天主动被车轮战，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又不想认输，正好视线一晃喻文州走进来了，顺理成章地对着摄像头快乐道拜拜下播了。

 

此时房间里电视屏幕正在放着今晚的比赛，百花赢下烟雨，轻松地把十分收入囊中。黄少天过去想翻喻文州手上的东西：“积分榜是不是第一啊，是不是啊，肯定是第一对吧，烟雨也不垃圾啊这百花得强成什么样啊。”

喻文州手拿着文件躲了过去，反拍了一下黄少天的手背，把他赶到门外面，回头的时候孙哲平张佳乐并排坐在一起，他低头笑一下，扶了扶眼镜：“前辈们好。”

 

他手里拿的是一些拍摄和解说席嘉宾的合同，知道了联盟的念头之后，执意不配合倒也没那么必要，于是还是签了字。喻文州在最后问了一下他们直播的意愿，果然被干脆拒绝了。

 

既然已经是联盟的人，那么至少比赛是必看的了，每周六两场，作息也难得地规律了起来。总部就在B市，有什么事也很方便。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多年，最终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再次回归了这片舞台，他们最终最终，名字还是得以被同“百花”绑在一起，在论坛上提起，编撰进新闻，谱入史诗。

 

交集变多，于是和百花那两个小鬼也加了社交软件，虽然除了开头的问好之后就没有交流，但还是连他们那一批老人的群里也有人突然诈尸来打听情况。

 

三月四月五月，百花常规赛的进展看起来其实并不是像新年初始时表现得那么所向披靡，大概是战队也有“新秀墙”这一说法。

百花新一代接手时是直接就拿了冠军的，起点过高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期待也很高，没有人能接受横空出世的天才接连撞壁，内行能预料得到，但是这一代百花惨不忍睹的第二个赛季，的确被喷得很惨。骄傲啦轻敌啦，小弹药红着眼眶在会议室哽咽着问邹远“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

队员们天天熬夜训练，带着巨大的压力打比赛，松懈是真的没有松懈的，自然也就谈不上外界所说的那些“骄傲”，邹远无言以对，他该回答什么？这是正常的？还是，你的前辈们包括他自己，都是这样一路被骂着过来的？

幸运守恒是外界的玩笑，到第三代这里隐约有被打破的迹象，但没想到，跟着就来了一个每一个百花弹药，都要被骂着长大的传统。

 

再到这个赛季，重整旗鼓，拿回了属于天才选手的统治力，只是经验是硬伤，走到赛季后半程，又开始诞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局面。于锋邹远和一众分析师教他们，给他们传授经验，但他们也都清楚，成长和领悟从来都是着急不得的事情，非要等某一局某一刻，你举枪或抬剑指过去，地图在你脚下，然后突然间开窍。正如职业圈里喜欢提的经典案例——方锐在半局里实现了盗贼到气功师的转型。

而其实不管怎样，不管是什么时候，对选手的压力最大的是百花，最包容的也是百花。

 

19

喻文州跟他们在饭店吃饭，周六晚比赛的点还没到，大堂里屏幕上放的是今年的全明星，从第三赛季开始举办至今，孙哲平一看就是没关注过，张口问了一句今年的是在哪。

“兴欣。”喻文州回答他，兴欣这两年也露出起色，去年拿了总冠军，今年送一个全明星主场不过分。

 

技术当然是一年优于一年的了，他们那会是全息投影刚开始试验投入，现在屏幕上二十四个角色生动活现，和选手与观众互动。

喻文州第四赛季、王杰希第三赛季、孙哲平张佳乐第二赛季，一个比一个老，扫着屏幕望过去，说望见什么熟面孔是天方夜谭，但想望见几个熟悉的角色也成难事。

喻文州王杰希近年一直从事相关工作还算个圈内人，说联盟把斗神拳皇的称呼给账号卡是没错，但归根结底还不是要看选手打不打得出来，大家都是老牌战队，再造一个战队核心职业角色，和费尽心思培育出一个适合账号卡的选手，哪个效率更高。

百花是最会做生意的战队，早十年就交了答案。

 

但说是这么说，镜头晃过去给到百花战队那边，狂剑士用的还不是当年的“落花狼藉”。“百花缭乱”当年被霸图收购过去，后来张佳乐离开霸图也没有第二个弹药专家，留着长草肯定是不如卖掉，只是现在联盟里玩弹药的，一个百花，人家自己的“花繁似锦”已经培育出来了；再就是微草那个队长，听说当年微草是有过收购的念头的，只是最后还是调转方向转而继续用选手的青训营账号。

 

但是其实，对于百花现在的这一对，风传是能完美复制“繁花血景”的，也出过几段网游录像，张佳乐看过，不得不称赞一声模范学生。所以也有些百花粉就动了心思，当年把“花繁似锦”卖出去是因为邹远风格不符，现在这个弹药选手的风格，相较于邹远肯定是不如说更贴近张佳乐一些。

再何况，战队当时是想换得更富裕的资金去培育于锋和邹远，但现在好歹也算是一冠在手，有个余钱把百花缭乱收购回来，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些帖子自然也被推送到张佳乐面前过，让他来说，其实他也会这么想，但是经理那边，要他去问收不收购这个问题，也实在不好意思。

还有就是，那场网游视频里，所谓的“繁花血景”复制——没有什么复制。从来就不会有复制，要说学习，于锋邹远更是努力的一型，但他们之前弄出来的那些也都不会有人觉得像，所以最后他们走出了另一条路，更适合他们的路——放在如今也是一样，扔雷的手法，剑锋起手的动作，配合、意识，没有谁是谁的第二，年年都说“繁花血景”，但是无论哪一年，荣耀十年，荣耀二十年，一百年，都不会再出来繁花血景了，这一对搭档，就是只能存在于第二赛季到第五赛季的限定，有一个第十一赛季的对手场，勉强算良心售后。

要是张佳乐来说，这一对选手说很像他和孙哲平，硬要挑的话，还是能找出不少差异。有比他和孙哲平更刁钻的操作习惯，同时思维上严谨的成分又更多，看两场比赛就能看出来的，他跟孙哲平坐电视前面，说“上啊”“从这个巷子直走过去，气功师肯定在房檐上等着，到时候丢一个闪光弹再移位”——但对方偏偏就不这样，两个人分开绕位一高一低包夹，天罗地网式的算计，和他们那时一往无前的果断自然是不一样。

打法风格罢了，不必判定谁更好，只是游戏发展到现在，也只能遗憾叹一声越来越靠脑子了。

 

20

全明星玩闹一样，看技术的话也只有那连出两个“龙抬头”的第九赛季全明星出彩，所以他们望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张佳乐突然想起来，就问了一句今年在哪办定下来了没有，是不是也要等七月的总冠军。

喻文州说：“是啊。那个不急的。”京菜油腥重，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停在喝，“不过今年夏天有个大活动，要提前一个月准备，昨天还开了会。”

 

王杰希在夹筷子，听了话抬头看他一眼，喻文州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四加一战术师在席间尽对暗号，最后喻文州还是坦言了：“荣耀二十周年。”

 

其实今年全明星的时候就已经在酝酿情绪了，当时只是点到为止，重头戏还是看夏天。

这样一个十年二十年，是最好卖情怀的机会，联盟的想法是把能邀请到的退役选手全都邀请回来，毕竟这个十年还是能切磋一下的，下一个可就不好说了。

 

孙哲平说：“请回来，一起看总决赛吗？”

喻文州其实没这个打算，总决赛就聚的话时间安排上未免有些太赶，但似乎对于他们这些选手来说，最值得重视的，也莫过于这样一年一个夏天，夏天里的巅峰对决。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把手机备忘录调出来记了几笔。

 

荣耀职业联赛二十周年，不止是他们联盟记着，那么多观众玩家也都关注，官方账号上每隔半个月就发一段陈年的视频剪辑，惹得评论区全是流泪表情。

B市这边在文化区那边专门申请了一条街塞满了荣耀元素用来打卡，就连网吧也趁机搞一些抽卡观赛活动。

 

也因此，这一年的比赛都格外惹人关注些。 马上就常规赛收尾了，百花纵是跌跌绊绊还是勉强保住了积分榜首席的地位，后面是兴欣咬得死死的。不出意外，总决赛也就是他们俩了。

一个赢了就是蝉联，坐拥三冠在手；一个赢了就是队史又一个冠军，联盟即将迎来新的王朝。季后赛的热度各大网站全在炒，荣耀的话题度估计又能小小突破一下。

 

21

张佳乐在准备这周八进四的比赛解说，说来奇怪，总决赛百分之八十会有百花，但是联盟已经确定下来总决赛的嘉宾另邀人了，虽然说邀请的是叶修，但新老百花选手齐聚，照理是他们一直在筹备的事情，怎么临了到头又退却了。

这件事喻文州直接坦白了，说是不想太操之过急——就是说，还是要等总冠军的结果出来，真正的荣誉到手，到时候联盟的一切铺路，才怎么样都不嫌过分。

 

张佳乐说：“那你让叶修上去，他不肯定向着兴欣吗！”

 

22

百花动身去H市的前夜。联盟虽然没有请孙哲平张佳乐做解说嘉宾，但也安排了住处，跟他们上回去的时候一样，开窗就是湖景。

隔壁也住了几个老选手，林敬言估计早就来了，猜是一直住兴欣那边，今晚才装模作样拎着个行李来下榻。几个人坐一楼大厅玩牌聊了几句，八点回房的时候孙哲平看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张佳乐在旁边，只看他眉毛动了一动，就凑过去想看屏幕。孙哲平等他看了之后接通，那边窸窸窣窣了一阵，然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前辈好。”

孙哲平说：“你好。”

 

“我们上次打兴欣的时候，前辈说觉得我们能赢，然后我们赢了。这一次我们又打兴欣，所以想再问一遍前辈。”少年飞快地说完。

“一样。”孙哲平说，“还是百花。”他也说得飞快。

 

那一头突然冒出很多个人的欢呼，嘈杂的声音持续了一阵，然后手机响了一下，看起来是把免提切走了。百花的那个小狂剑说话，声音里夹着笑意：“谢谢前辈，我们会的。”

孙哲平笑了两声想挂断，但那边突然又冒出来另一个年轻声音：“张佳乐前辈在旁边吗？”

张佳乐的确是在旁边，撑着沙发扶手贴在手机另一端，被点到名和孙哲平诧异地对视一眼。

“是的。”孙哲平说，“怎么了？”

“没什么。”那边嘻嘻地笑，“只是八卦一下。”

 

22

萧山体育馆今日热闹非凡，在后门口就已经碰见了好几个老面孔，再往里走的时候，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走廊里奔跑，脸上肩上贴着荣耀的logo，表情喜气洋洋的，呼喊时的声音也爽朗。

这就是他们职业选手的新年。

 

在走廊上和叶修迎面碰上，对方边走边锁着眉头在调整领带，他身旁跟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叠纸在说着什么。

看见他们两个也不管领带了，握了握手，最后说：“看我作法。”

张佳乐给他比了个中指，又收了一下玩笑表情，问：“说正经的，你更看好谁？”

叶修摇头晃脑一阵，就是不肯直说，最后拿万金油糊弄过去：“谁都有可能，这才是游戏的迷人之处不是吗。”

工作人员等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催了一下，张佳乐知道他待会要上解说台就也没再多话，约好回见分开了。

 

走到准备室倒数第二间的时候，正是里面爆发出一阵哄笑，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群人围起来，中间是两张拼起来的桌子，李轩和吴羽策一人一台电脑正在竞技场上，两个鬼剑士在屏幕上分开又纠缠，旁边是低一声高一声在起哄。

旁边黄少天眼睛一扫看见他们两个，叫嚷着下一场让孙哲平张佳乐来，孙哲平不搭理他，张佳乐架着胳膊把这只聒噪的鹦鹉支到一边去：“出场费很贵的。什么时候你跟喻文州来一场我们就来。”

“不可能！”黄少天得意地说，“我和队长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刀剑相向。”时隔多年，他依然用着“队长”这个称呼。

蓝雨的剑与诅咒，最强大的基石。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满室都沉寂了一瞬，只有韩文清正好也赶到了，推门问了句在干嘛才打破沉默。

张佳乐跟他身后的张新杰打了个招呼。

房间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正好外面也开始检票入场了，有人提议转去看台。

看台单独为他们辟出一小片座位，他们坐下来的时候也仿佛梦回十几年前，只是那时作为观众坐在总决赛的看席，有羡慕有不甘，如今时过境迁，更多的还是追忆，似乎如果还能回到那个赛场上，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无论多少时光滤镜加成，无论第几个赛季是心中的白月光，客观来说，都不得不承认总决赛的质量的确是一年高过一年的。他们都是能真正看得懂的观众，也发自肺腑地为一些操作钦佩。微草那一批新生代也来了，坐在下面一排，那个队长和他身旁的伙伴就看得很认真，时不时回头问王杰希几句。

王杰希不说话，让小朋友自己想。

黄少天吐槽他装高冷也装出好处来了，这样别人哪里知道他到底是故作高深还是真的没看懂。声音叽呱叽呱的，两个选项都是一个意思，明摆着在损人，张佳乐分明看见黄少天腰间挨了王杰希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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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赛打至最酣畅淋漓时，张佳乐突然歪头对孙哲平指了指。

孙哲平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狂剑士和弹药专家组合最适配哪张地图？没有人研究过这个，他们作为职业选手也不会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就是需要对每一种地形都熟练掌握。

但同样地，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心中也都有一个答案。

 

狂剑士和弹药专家，最适配的，永远是沙漠旷野。

此时的团队赛地图，正是黄土与赤色夕阳。那一对角色扛剑举枪，背对背而立。

百花式打法？繁花血景？都已经很久没人再提了，因为与此相关的打法，早已融入了每一个弹药专家和狂剑士的操作中，他们从来不会成为繁花血景，年轻人也不屑做谁的第二，但繁花血景，也的确以一种方式处处存在了。

 

24

从H市到K市，再从K市到B市，近百名选手在地图上跑出个三角形。而回到B市的时候，联盟的二十周年庆典也早已准备好了。百花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由那个小狂剑致开场词，因为过去的二十年可能属于这些老将，但下一个十年，毋庸置疑会属于他们。

 

喻文州算半个策划人，在后台说：“不是秀场，不用表演，不必担心观众。”

灯光在幕布前就绪，扫到他眼眸明亮：“这就为你们准备的舞台。”

“我们。”黄少天跳出来更正了一句，“队长也会上的对吧。”

“是的。我们。”喻文州低头笑一笑，很从容地接受了他的安排，他接着转头看向阶梯，轻轻念道，“开始吧。”

 

25

“每一个职业选手，对于“职业”这个词最初的印象是什么？”

 

“比赛？叶秋？爽？”孙翔想了几个词，把抽到的牌往桌上一扔，“哇这个问题是谁想的啊简直low爆了我去。”

江波涛在旁边跟周泽楷聊天，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哽咽：“你对职业的初印象是叶修？”他停顿一下，补了一句，“队长说如果这都不是真爱。”

孙翔说：“我不信这是周泽楷会说的话。”

 

邱非倒是把牌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很平静地放回去：“叶修。”

孙翔沉默。好吧这位才是真迷弟。

他想了一下：“不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今年还没退役吧。”

“不是。”邱非说，“就是今年，刚退的。”桌上牌组垛了一叠，他掇了一部分拿在手里翻动，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真心话，只是问题大多与荣耀相关。其中有一张背景颜色有点稍微不一样，问题是“通常情况下谁先挂”，他单抽出来夹在手指间思考。

“那个是搭档默契度考验。”苏沐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房间了，在桌上撑了一下够了几张卡翻着玩。

“联盟好没新意啊。”苏沐橙吐槽，“十几年前就是这套问题，现在还是这套。”她抽到一张，背过来对着光照一下，“不会连牌都没换吧，这儿还有道折痕呢。”

 

张佳乐正好也进来了，桌缘刚好一张牌，他举起来看了眼扣回去：“孙哲平同学，搭档进游戏做的第一件事。”

“换弹夹。”孙哲平说。

江波涛喊了两声：“哎，秀恩爱退散啊。”

“唔...”苏沐橙举着手里的念道，“搭档出道赛季的成绩。”

“八强。”江波涛飞快地答出来。

苏沐橙：“... ...”

 

26

第二日就跟游戏无关了，大体上是做一些活动。苏沐橙一听活动就翻一个白眼，然后果然看见那套祖传卡牌被端了上来。

和十多年前一样，张佳乐和孙哲平又一人一个小白板被按在了椅子上，选了邹远给他们抽卡，前面几张都很顺利地过了。

到最后一张的时候，邹远拿着麦克风说：“分岔路怎么办？”

 

这一套卡牌估计是联盟组织后台人员集思广益出来的，很多都表意不明，当中混着这么一个含糊问题也不奇怪，主持人也出来打圆场说随便说说就好了。但台上坐着的两个人看都不看他，低头写完白板翻过来，和前面几个问题一样的迅速。

“闭上眼，走下去。”

 

林敬言坐第一排席位，托着腮笑：“这算不算作弊啊。”

台上邹远也说：“这个问题，算不算？”

主持人一看就没考过古，还在为这两个人的默契震惊，很茫然的：“怎么不算？”邹远当然不会找事，就闭嘴没再说话了。

等张佳乐孙哲平下来，坐到林敬言旁边。林敬言说：“那么厚一沓，问都要问个一天，怎么做到能跟十几年前抽重的。”

张佳乐无所谓：“邹远手红呗。”

 

他们上一次抽这套牌，也是联盟的活动，其实具体时间记不分明，但记得的，是没多久就是那个天翻地覆的冬天，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玄妙得像预言。

 

27

联盟给他们准备了集中的酒店，孙哲平就算在B市有住处也凑个热闹住在了一起。

听说明天晚上还会有场宴会，王杰希拿着手机说方士谦的游轮今夜能靠岸，这人退休日子过得滋润，一年到头没有几天是踩在陆地上的。

 

听说几个国外的也都会回来，酒席上见的人比前两天还多。

“哟。”孙哲平头一转，倒是给他碰见个熟人。

这边吴雪峰听见声音也把头侧过来，温和地笑一笑：“好久不见啊两位。”

张佳乐跟他碰了下杯子：“资本主义世界待了几年，握酒杯的姿势都比我们好看些。”

“人模人样。”孙哲平跟着补道。

 

联盟初成立的那三年，偶尔也有各个战队在一起聚会的场合。百花的这两位不正经吴雪峰是深有体会，他自然也有一套应付的法子，头低一低再抬起来要反击，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打断了他的话。

叶修从吴雪峰手里接过杯子跟孙哲平碰一下：“干嘛，以多欺少，想刁难我的大功臣啊。”

“叶队。”

过去很多年了，甚至当初一起奉献为之燃烧的战队都今非昔比了，但是他还保留着这个称呼。叶修听着也有些动容。

吴雪峰从太平洋另一边飞过来，联盟十几年早就天翻地覆地轮换好几回，他来也没打算碰见几个熟面孔，但是曾经的队长是不能不见的。

 

奠定嘉世王朝三连冠的王牌拍档见面，那当然是有很多话要说，孙哲平跟张佳乐也没打算继续杵在这。

但张佳乐突然把杯子递给孙哲平，过去跟叶修吴雪峰握了手。像之前百花嘉世每一场团队赛之前之后一样，嘉世十八岁锐气无比的小队长身后是稳重的气功师，

百花这边站着狂剑士和他手侧的弹药专家。

 

屋外准备好的焰火接连绽放，人群被吸引聚集到落地窗旁，天空被照耀明亮起来的一瞬间，屋内的人都是星星。

回到我们初相遇的那一天，意气飞扬壮志凌云，注定成为传奇的画卷铺好，等着这些色彩明亮的人来自由涂抹。